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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咀嚼着糕点的清香,他瞥了眼远方的海和足下的地表,期间瞳底斑斓闪烁,末那识由此得出了正确答案,遂而答道:“因为封印的缘故。”
“华的朋友大约没有与那个妖魔正面战斗的能力,封印本便是无奈之举,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但她们将此地的地脉与海洋深处的地界纠缠在了一起,化为了坚固的囚笼。”
“对于那个妖魔来说,破开封印大约就是等同于一次性搬开这块大陆的边缘与沉重的海水,自是无法破封。”
“而另一方面,对于彼时的华则要面对其余的问题,她当然可以强制破除封印,杀死其内的妖魔,可代价便是地脉的崩裂与大规模的长期海啸。”
“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伤亡,以自己的能力强制切断天地之炁供应,在岁月的长久流逝下把妖魔消磨殆尽,是当时唯一的办法。”
江溶月回道:
“嗯,我们此行的目标是迈入师尊当初所设立的气象外环之内,里面的天地之炁极为浓郁,并且被切断了与外界几千年的时日,大约会拥有数量极多的大小妖魔。”
“但为了避免师叔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我的建议是由我每天早晨踏入封印外侧,杀死固定量的妖魔,以雇佣附近的龙河帮一众用巨轮将尸骸运输回一处仓库,届时再让师叔前往用于提炼即可。”
自觉是个小废物的李师师按着钱袋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只有当钱包的作用,同样一天修行仙人传承的炁决,但对方都连破几境了,自己都还没能入门。
别人是真来斩妖除魔的,可她大概就是陪苏苏出门旅游的挂件。
苏青安思量了一会儿,有些心虚。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比彼时半混沌阶段的自控能力要好很多了,但当初直接对华出手的事情却依旧是不争的现实。
就如江溶月所言,自己贸然前往封印之所,假设一不小心失控,将对方设立的封印绞碎了,那所引发的灾厄可就不像是在京城里翻修一下庭院就能了事的程度。
所以哪怕拥有着克制住自我的信心,但他仍然选择了颔首应允:
“那就麻烦你了。”
江溶月认真道:
“无碍,我本便愁没有能好好展开手脚试剑的地方。”
“师叔若亲自前往,想来我也没有了出手的机会,便是无这般隐患在内,我也会希望师叔能给几天的时间,进行试手。”
少年仰着脑袋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的大姐姐,一脸认真的戳了戳她的腰线,感知着织物与其下肌肤的柔软与骨骼的坚固。
江溶月则礼貌的半蹲下来,让之得以俯视自己,听着这位小师叔说道:
“溶月,你自幼于山林与妖魔厮杀,应该知道人类是很脆弱的生物,有些妖魔被斩碎了半身放任自流便将恢复原貌、壁虎有时可以依靠断尾苟且偷生、蝾螈也拥有天然的再生能力,可人类被斩断了身躯所能迎来的便只有残缺或是死亡。”
“你锻炼出的本能反应与危机感应能帮助己身躲过很多看似必死的局面,在山林里你会拥有喘息的时间与余裕,也能拥有布局的资格和脱离的可能性。”
“但在那里不一样,这是你此生都闻所未闻的恶劣环境。”
“数千年的天地之炁所累积剥离出的外侧封印,究竟能诞生出多少妖魔是一个未知的问题,兴许你根本不存在闪避的余地,将直接面对妖魔的千军万马。”
苏青安道:
“当然,你拥有着觉醒圣痕后所获得的特殊能力,想必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华既然让你以帮助我的目标一同参与了这趟游历,我也有义务让你完完整整,最好不要受伤的回去。”
江溶月怔了一下,她自幼便是过着从血海刀山间杀出来的生活,便是在出山后罕有遇见过需要认真出手的机会,过上了相交来说颇为平静的生活,可对这番担忧自己会受伤的言论依旧觉得很是新鲜和奇妙。
江湖上自是无人有这个能力去担忧大名鼎鼎的越女剑是否会受伤,其余更是寻不到有立场说出类似言论的人。
女孩当然并不反感对方针对自己的这份忧虑,这是她未曾拥有过多少的关心,又怎会对此生出不喜。
只是在拜入门下后,不仅能在世间拥有一道归宿,还能久违的享受到那种被庇护至某人羽翼之下的感触,确实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苏青安望着那双透着纯然和零星期待的桃花眼,自【念】间筛选着近日来复苏出的记忆与他自身借此推演出的具体信息。
于此。
末那识以指尖为媒介,用最接近的对方大脑的距离,灌输了大量实感的信息。
这是自上而下的渲染,以类同模拟幻境的形式将相关的技艺一次性传输至对方的意识当中,避免了教导过程当中所耗费的时间与偏移纠正的过程。
少年凝望着缓缓将意识重新归于正常的江溶月,解释道:
“从见到你开始到现在,我发觉你虽然拥有着以天地之炁转为壁障的能力,可却并不精通,反倒颇为粗糙,若是补上这个缺点,想必就没有大碍了。”
“这里面是【以天地之炁环绕周身的全自律防御公式】和【以己身为圆轴,将天地之炁化为领域】的实操记忆与理论知识。”
江溶月感知着意识里身临其境般的画面,身体内自然多出对炁决操控的本能,只觉得有些无言以对。
如果师尊教导我剑式的时候,用的也是类似的方法,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全部学会了。
这种在短时间内自带意识沉浸与感官复刻的仙法,几乎让她瞬间就自明了这两种技巧的框架如何搭建,甚至还拥有了一部分亲身领悟般的经验。
可谓直接越过了学习的最初困难之处,抵达了距离终点没几步的地带。
就算早对仙人的强大有所心理准备,但这般神奇和颠覆观念的事情,还是让女孩觉得有些怔神:
“师叔,好厉害。”
苏青安想了想,继续说明道:
“这是我这些天用想起来的东西和实际操作几遍以后,拼凑缝合起来的能力,根据华给我的信息对标来看,你熟练一下,此行便大概无忧。”
这两种能力简单说明一下便是全方位自律防御,以及崩坏能领域。
理论上不遇到过分的意外,无伤回来应该并不是难事。
“多谢师叔传道之恩。”
李师师听懂了苏青安到底对江溶月进行了什么操作,由于经历过了那场花灯幻境,她对此的接受度很快,当下便来了兴致:
“苏苏,你是就戳了那一下,就教会了溶月什么吗?”
他瞥了眼面板上的数据,道:
“一些天地之炁的用法,教导的原理是对末那识的运用。”
少女纤细的指尖拨弄着衣裙的流苏,眨了眨眼眸,问道:
“那......剑心入门?”
苏青安感知着对方沉静而安然的心境,轻声道:
“这并非心境与熟练度的问题,只是关于天地之炁的资质存在着参差,慢慢来吧,师师姐。”
李师师咀嚼着这份天然存在的天堑,心绪一时有些复杂,她精致的脸蛋上不显出半分,只是言笑晏晏的说道:
“那短时间内就只能依靠苏苏和溶月保护我啦。”
男孩任由对方牵着手,回应说好。
兴许总有一天,他们之间会由于自身意愿之外的要素,产生冰冷而疏离的隔阂。
可至少当下,还是初春的季节。